【靖苏】又得浮生一日凉

靖苏好好吃但是好虐啊呜呜呜呜,忍不住要发糖
这大概是靖王登基后独宠小殊的故事吧【doge】

——

萧景琰踏入殿内时闻到空气中漂浮着馥郁低沉的檀香味道,其中还夹杂了几缕薄荷的清冽,缭绕的烟雾顺着雕梁画柱被风吹至门外,弥散在深秋时节萧瑟的冷空气中。他仰起头打量着刚命宫人涂上新漆的匾额,未干的朱红在橘色的夕阳下泛着粘稠的光亮。

他正站在门外盯着摆在窗棂外那一排万年青盆栽出神,心想着这日子愈发寒冷,眼见离入冬也不远了,是否该让殿内服侍的几个下人把这些玩意一并搬进里屋养着,忽地又挂记起盆栽的主人,不管这些万年青娇贵不娇贵,自己倒是应该最先提醒身体孱弱的梅长苏多加件衣服。

“陛下站在门口做什么,这天气冷了,在发一会呆明天是非要生病了。”

殿内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一下就把已经游到离恨天外的萧景琰的神智给唤了回去,他皱了皱眉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殿外站了半刻,再听那人说得话,明明是些关怀,语调却沉稳淡然听不出其中的担忧,倒让这大梁皇帝只剩下哑然失笑的份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景琰在门外笑意盈盈的朗声答道。

跟在身旁的小太监即刻察言观色的替他掀开了层层叠叠的竹帘,进屋后便看见梅长苏正坐在案几前懒懒得翻着一本边角卷折的书,身上披了一件厚重的白色狐毛大氅,不断有香气浓郁的青烟从手边的一盏狮头香炉里冒出,一旁的碳火烧得正旺,乍一看去显得梅长苏气色比平日里好了许多。

萧景琰坐在了案几的另一侧,他挥退身边的宫人后却也没有和对面的梅长苏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对方专心致至的样子打量他低垂的眉眼,梅长苏也仿佛他不存在一般自顾自的翻阅着手中的典籍,自始自终也不曾抬起头和萧景琰对视,其中梁帝站起来替那人添了一次灯油后便再没有什么动作,两个人就这样缄默着相持了将近半个时辰。

“先生是打定心思不理睬我了,”萧景琰终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他相信若是无人出声打破现在这个局面,梅长苏也不是不能做出和他在此处对坐一夜无言的事来,“也不知这书中文字有些什么法术,倒让先生连瞧我一眼都不肯了。”

“陛下需得在臣子面前自称‘朕’才不坏了先人的礼数,”梅长苏并没有接他的话,言语中却教训起萧景琰的不是,他终于肯放下书看着对面含笑着的君王,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神态,“若是如此这般不成体统,让人听去会损了陛下的威严。”

“先生也学着那些朝中老气横秋的大臣排暄起我的不是了,”他并没有因为梅长苏几句话而生气,仍旧是带着笑意的模样,“你我又何必拘礼于君臣。”

梅长苏还没来得及出声反驳他,萧景琰向前凑了凑,那案几本就狭窄,皇帝这一番动作嘴唇就凑到了麒麟才子耳边,虽挂着笑容语气却十分认真,“先生若肯,我明日下昭便立你为后。”说罢又退回之前的距离,带着些许期待的神色挑眉注视着那人表情的变化。

梅长苏听了他半是调笑半是笃定的话耳根有些发红,面上却仍是挂着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不是我与陛下生分,只是陛下已有三宫六院,粉黛无数,苏某只不过是一介不入流的谋士,怎可僭越身份,唐突了佳人的美意。”说完他将手中的书卷向前一推,挡了挡萧景琰要再次凑过来的身子。

这番话终于让萧景琰会得了其中的意思,心道不知是前朝哪位愿意插手帝王家事的谏臣找上了梅长苏,左不过说了些臣子当守本分,切莫以色惑主的尽忠尽责之话,或是搬出些莫须有的大道理让梅长苏劝诫自己早日立后,毕竟延绵子嗣才是王朝帝国千秋万代的根本。

现下,先生这是要跟自己讨个说法了。

“凭他什么绝代佳人统统都入不了眼,”这时候萧景琰对着梅长苏说得是铿锵有力,没有半点敷衍的意味,“他们越反对我就偏偏只来你一人宫殿,只流连于你一人床榻,好让那些说你闲话的庸夫活活气死。”

“越说越没有规矩了,”梅长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冰雪溶解后的温和笑容,他将手中的撂在桌案上,开始好好同萧景琰说起话来,“若是陛下不愿我也不再强求,何必和旁的人置气。”

萧景琰哼了一声,他看着梅长苏温和淡然的面容,忽地轻笑了起来,“先生现在倒又是担心我生气了。”

萧景琰龙袍为褪,此时这一番话倒颇有些朝堂之上绵里藏针的味道,只是自己处江湖之远,本想助他夺这帝位之后便不再理会宫中的纷争,可是有些事情,总是来得万分出乎意料,就算他算尽天下之人,也算不得自己又再次和曾经年少之人纠缠不清。

“陛下不必取笑我了,”梅长苏拢起袖子从身边的青釉瓷壶里斟了一小杯清甜的云雾茶,只是他并没有递给对面的萧景琰,而是自己慢慢的一口一口吹拂了上面的热气,“不知陛下今日所来何事。”

“我哪有什么事,只是听闻你殿中的茗香最妙,想着得向先生讨上一碗才是。”萧景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握住了梅长苏端着茶碗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腕,似笑非笑的从那人的掌中将还有些微烫的茶水夺了过来。

梅长苏看着他将那杯茶一饮而尽,正要顺势揶揄萧景琰两句,却不料让对方抢先开了话头,“人人都说先生煮的茶可当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看来我得需将这等信口雌黄的人抓起来痛打一顿了。”

“怎么,陛下是对这茶失望了不成,”梅长苏微微一笑,坐着向萧景琰作了个揖,“还请陛下不要怪罪苏某。”

“没有,”萧景琰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一向擅于洞察别人的麒麟才子也未能立刻摸透皇帝的心思,只见萧景琰站了起来,欺身过去环住了梅长苏的腰身,又将头埋在他颈间嗅了嗅,“只是这茶香及不上先生这身体香的万分之一。”

“陛下现在的行为,可真真坐实了‘昏君’二字的模样了,”梅长苏也不推他,只是窝在萧景琰的怀里笑着嘲讽道,“以后史书上便写尽了梁帝好男色,昔日的谋士成了入幕之宾的笑话。”

“这怎可说是笑话,我说要立你为后,绝无半句戏言。”萧景琰急急地说道,他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梅长苏在炭火边烤着仍旧冰冷的手指,生怕他一不留神就化作了冬日里的飞雪,融进了淅淅沥沥的水花中。

“这从古至今从没有立男人为后的,”梅长苏笑了笑,“况且我也不想做什么皇后。”

虽然料事如神的他也不知,大梁灭后,取而代之的陈国曾有一位皇帝立了所钟爱的韩子高作了这史上第一位男皇后。

“那你想要什么,”萧景琰也不再称他为先生,他沉默的环着梅长苏,耳边只剩下猎猎的寒风敲打在窗户上啪啦啪啦的响声,半天也没听见怀中人开口的萧景琰忽地发怒抱怨起来,“这世道越发没有天理了,我自诩登上宝座以来为国为民不敢有丝毫怠慢,若是只因独爱你一人便成了昏君,这皇帝不做也罢了。”

“别胡说,”梅长苏捂上了他的嘴,生怕他一时冲动再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让人听去,“我刚说过你不必为不相干的人置气,现下又开始犯起毛病了。”

萧景琰只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一双冰冷柔软的物体贴上了,他抬头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梅长苏,心道这样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竟然一时间为自己慌乱了神智,倒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只是不知这样的陪伴能有多久,可就算是天长地久他也觉得太短。

梅长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要把手抽回去却被对方一把攥住,他力道及不上常常出入疆场的萧景琰,身体状况也欠佳,自然是没有能力与之抗衡,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推压在他胸口的人,却没想到萧景琰立刻抓住了他两只手,眼神盯在自己身上有种毛茸茸的滑腻感。

“自从和你重逢之后我没再碰过别人一下,”萧景琰放下他的手,注视着那人一双黑褐色的眼睛,“我从前很苦恼,我知道自己是爱着先生的,可我又常常梦见小殊,可当我知道先生就是小殊之后却是打从心底里快活的,原来我自始至终都只爱着一个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

“光天化日说这些做什么。”梅长苏语调不稳,呼吸也急促起来,他记不清上一次如此仓皇是何年何月了,他只知道萧景琰忽然的这一番话让他后背烫得如针刺般,眼底也开始发热,如此这般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反抱住萧景琰,甚至永远也不想松开。

“我得提醒先生,现在可不是光天化日,”萧景琰笑盈盈的冲着窗外已经全黑下来的夜色扬了扬下巴,“先生快瞧,现在是不是到了就寝的时间了。”

“你……”梅长苏少有的被堵得哑口无言。

“我什么我,”萧景琰打断他欲出口的嗔怪之词,“我只知道,先生若是女子,当下应该早已为我生了许多孩子,”他一边调笑着一边摸进衣服里掐了掐梅长苏柔软却没有任何赘肉的肚子,“说不定现在这里面还有一个。”

“你无耻。”梅长苏用力敲了一把那人的肩膀,语调中安于现状的无奈多于不甘和羞愤。

“时候不早了,先生是不是该为朕侍寝了。”萧景琰没理会他的作弄,单手把那案几推到了一旁,倾身压在了梅长苏的身上去解他的衣带,现下他倒是拿出皇帝的架子,一口一个朕自称着,梅长苏无力反抗他的动作,或是也没存什么反抗的心思,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由他去了。

桌角那笼檀香烧得满室旖旎,萧景琰被半夜渗进殿内的冷风吹醒过来,他偏头看了看在身边熟睡的梅长苏,静静地露出了一个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容。

他替那人掖了掖被角,裸身披了一件衣服坐起来,赤脚走下床将燃着炉子上又添了些炭,直到室内重新温暖起来才又翻身躺会床上。这么一折腾一时半会又睡不着了,萧景琰盯着梅长苏在睡梦中面容,用手指轻轻抚平了他微皱起来的眉头。

还有两个时辰又要上早朝了……

为什么要上早朝……为什么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他身边……

大概是不想让他说自己是个昏君吧……

萧景琰叹了口气,再一次闭上了眼睛试图找回睡意。

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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